有一种人灵魂动荡且燃着汹涌的火焰,它不愿在自己狭隘的躯壳中居停、幻想且憧憬,纵使饱尝苦难也不会缺失一种紧要的东西,那就是“先行者的痴情”。
2014年12月10日,一位走在司法改革道路上的先行者静候于维纳斯的脚下,他平静而又苍白的面庞镌留着此刻的凄美;他最后的沉吟与呼喝闪烁着炫丽的光辉;他饱尝着悲苦与孤独后为司法改革的“荒原”竖起了一道不朽的丰碑。
你年少时的痴情早已消退,没有那么多割袍断义的沧桑,也没有那支炫丽夺目的金玫瑰。只是那镰刀和铁锤指引着你剥开着蛮烟荒雨;只是那红色的征途催促着你拓开着公平正义的篇章。古老的百叶窗下,你承接着“先行者”的血脉,俯仰着国不循古的卫鞅,凝视着不法常可的韩非。笔锋在手,书画的是人民的疾苦;铠甲未解,紧握的是惩恶扬善的法槌。
或许,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,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。唯有先行者会以笑谑嘲弄命运,以欢荣掩饰哀伤。行之那无尽的荒原上,审视着灵魂的精致与粗糙,期待着智慧的惊叹与花蕾。于是,你把汗水斟满了创新的酒杯,把疲惫看做分娩的炫美,透过那烈阳的洗涤和焚烧,锻造着刚正不阿;面对着浴火的心灵与筋骨,追逐着永恒的敬畏。
浦江水已东逝,倾似洪涛不息,回棹了昨夜的孤灯;霜髯迎风之下,蒙雨四海的哭声,日夜摇撼着乾坤。那一抹衣领的绯红,律动了细雨的火焰;那一对袖口的金穗,点缀了奔流的江川;那一尊庄严的天平,永恒了百里的吴淞、千里的明珠、万里的河山。
静了哀痛,向再清的江水,倒影着人民的旌旗:赫赫的衣冠,峥嵘着法魂的陵阙,朗声诵读着忠于祖国、忠于人民、忠于宪法和法律的誓词。
一层层除旧的险滩,一块块创新的屐痕。“先行者”,在这片无神的荒原上独自的跋涉。在黑暗中寻求着光明,在苦痛中追逐着欢乐,在贫瘠中品尝着丰收,在迷茫中捍卫着荣誉。
凝聚法治,听惯的是动地的鼙鼓;司法为民,油灯影下方是伏案疾书的英姿。无私无畏,满目风尘;崇法尚德,更那堪,万山红遍的旄旗;是一札墨色尽染,是一身严格自律,是一幕廉洁奉公,是哪一问,谁人沉浮苍茫大地。
雄关漫道真如铁,而今迈步从头越。一呼群应,那丹田中勃发的中气,撼动着潮湿的低空,时响,时寂。泽国水乡,幻逝着荷剑行吟的黄歇,承载了鲲鹏戏水的南溟。长空雁叫,数不清与时俱进的回音,骚客束笔,哪里还知我们法官的心胸。
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间正道是沧桑。或是“先行者”退却了名利的樊笼,顺化了自然;或是邹碧华卓越着生命的风度,悟透了公仆的禅;或是无名法官的万万千千,坚定着攻坚克难。于是,不周山倾倒,化作了寒色的月光,促使我们奋斗精专,将汗水镌在了纸上,把公平刻在了心间。
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。不倦的楼船,满载着横空出世的变革,反手的舟楫,搅动得江山变色,日月轮换,江河四溢。方叹,先辈那恢弘磅礴的司法梦,纵经数载的毁誉,为民的思潮,岁月的洗礼,我们的“先行者”邹碧华同志在浦江的淡云下,浪遏飞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