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出门上班时,老公嘱咐我下班回来顺路再买点朝鲜咸菜回来,我一边应着一边算计着买哪样咸菜。自从过完大年初一就不想吃油腻的美味菜肴了,每天掂对着做点清淡食物。有一天我看家人连素炒豆芽,炖玉米倭瓜,蘸酱菜都吃够了,就炝拌了点芹菜叶和海带丝大受欢迎。之后又拌了点蒜茄子和芥菜疙瘩也都喜欢吃。那天去超市买了点朝鲜咸菜桔梗猴腿和萝卜丝,大家吃的津津有味。现在的年嚼货不是大鱼大肉海鲜生猛,而是山野菜冻白菜和小咸菜成了桌上贵宾客了。
特别是女儿根本不吃鱼肉,大年三十居然点了油炸虾片和油炸蜂蜜花生,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的过年稀罕零食,并且过上好日子被淘汰若干年了。看着她生动的吃相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,不禁眼眶湿润。
我出生在“文革”期间,那是一个艰苦的年代,咸菜是家家户户的餐桌上的主菜,喝粥就着它,吃大饼子窝窝头就着它,吃高粱米饭还是就着它。每家的咸菜内容大致相同,不同的是放点肉丝炒卜柳科丝,那是给上山伐木工人的小灶,或者是念书好久回家一趟的学生“特供”,这种“特供”我一直享受到出嫁。我读伊春师范校时每月回家一趟,回校时母亲给我装上两大罐头瓶子瘦肉丝炒咸菜,只有晚上10 点多到伊春的火车,顶着星星一溜小跑回到寝室,急忙掏出咸菜瓶子,让期待中的伙伴分享回家的幸福,有的就着馒头吃几大口咸菜,有的空口品尝一下,到了半夜只听见下床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。这种快乐在室友中反复传递着,谁回家回来后都是这样的幸福分享。据男同学说,他们是回家的同学一进寝室,室友呼啦一下围过来,从背包里掏出肉炒咸菜和肉丝炒酱,再从酒瓶子里倒一茶缸子散白酒,轮着喝起来,一到半夜,除了喝水撒尿,就是快乐的呼噜声。
咸菜从过去餐桌上的主菜变成了配菜,而今天又成为新年餐桌上的主要配菜。我们品味着咸菜,怀念着从前,更幸福着今天。